(来源:片刻旅游)
舌尖上的诱惑
疲惫地穿越了大半个地球,来到利马,自然是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。毫无疑问,要完美地享用地道的秘鲁美食,一定要找一个地道的向导,棕黑的土著印第安人胡安就是我们最明智的选择。
胡安大老远冲着我们微笑,驾着破旧的甲壳虫“哐嘡哐嘡”地带着我们在利马老城中游走,我有些愕然,从不曾想到过,在远离中国数万公里的国度里,中餐馆竟然横扫利马街头,沙县小吃、广式早茶、煲仔饭、水煮肉片……应有尽有,“Chifa”(吃饭)已经成为中国餐厅的专有名词。顶着烈日穿过了大约整个利马城,目的地终于到了:周五集市——一个只在周五开放的传统的印第安人市场。左转右转再前行50米之后,在一个小摊贩边上,胡安停了下来,告诉我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最正宗的秘鲁名菜——炭烧Cuy(天竺鼠) 。我有点儿惊奇地望着眼前的景象:一个大大的烧烤炉子,钢叉从头至尾横穿着腌制过的、短短胖胖的天竺鼠身体,天竺鼠嘴朝上,四脚朝天,钢叉有节奏地在红红的炭火上转动着,不时滴下的油滴吱吱作响、火花四射,接着散发出阵阵香味。已经烤制完成的天竺鼠要么一整只地整齐地摆放在铁丝网上,要么被切成块状和着西红柿、黄瓜、安第斯土豆,或者与被当地人称为 choclo 的加长加粗版的秘鲁玉米等配菜盛一起放入大大的盘子里。
Cuy,似猪,似兔,又似鼠?还来不及辨别身份,我已经忍不住抓着一块试吃了,金黄油亮的外层肉焦黄发脆,内层肉绵软鲜嫩,味清香扑鼻——秘鲁名菜果然名不虚传。如果仅仅用一个“外焦里嫩”来形容这种美食,一定是远远不够的。
“耶稣也疯狂”
来到秘鲁,不食炭烤天竺鼠就如同到了北京未尝过北京烤鸭。
“你知道吗?最有名的天竺鼠的食客,可是耶稣哦”,胡安骄傲地说,“当然,这是有佐证的。”古印加帝国首都库斯科,精美的石砌墙垣和太阳庙遗址等古印加文明的痕迹比比皆是,城中大教堂里, 珍藏着一幅题为《最后的晚餐》的名画:庆祝逾越节的前夜,耶稣和他的十二门徒坐在餐桌旁,在一起吃着最后一顿晚餐。与意大利伟大的艺术家达·芬奇在米兰那座修道院的餐厅墙上的原著《最后的晚餐》几近神似,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餐桌上盘中的十三个人的美食了——耶稣与众弟子们的盘中摆放的美食正是天竺鼠。
印第安人对天竺鼠的爱由来已久。有记载显示,安第斯山高原的印第安人食用天竺鼠的历史已逾千年。至今,许多人的家中依然保持着饲养天竺鼠的习惯,它们如同鸡鸭一般主要以主人的残剩菜叶为生。尽管从16世纪开始,天竺鼠已被殖民者送往西班牙,当成宠物饲养,并迅速成为上层社会和皇室的时髦宠物,甚至伊丽莎白女王将她视为心头好;但是固执的印第安人吃食天竺鼠的风俗从未停歇过,自20世纪中期开始每年举办的鼠节一年比一年更加热闹。主人们别出心裁地让自家的天竺鼠身着盛装扮演成各种角色,光彩照人地走上舞台,“最强壮”、“最温婉”、“最佳装扮”、“最佳出镜”等各种美名揭晓颁奖之后,真正的重头大戏——天竺鼠的烹饪大赛登场了。无论方才多么风光,这一刻,无论国王、王后、将军或者农民,所有天竺鼠的结局都归于红焖、油炸或者烧烤……
总统的邀约
粗短的身体、大大的眼睛、短短的四肢,天竺鼠胖乎乎的样子,憨厚可爱,虽然在动物学科里的划分归属于鼠类,但神似兔子的天竺鼠却比传统长相的鼠群招人喜爱,更多了几分兔子的温顺。
在南美土著的民间文化中,天竺鼠一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。她们不仅只是人们充饥补给的食物,更被视为正式社交活动和宗教场所的重要交换礼品。即使今日,在许多印第安人部落里,天竺鼠依然被作为药物或者宗教仪式中巫医的祭品,巫医们把它们视为通灵的媒介,用它在病人的身体上摩擦,或者开膛剖肚,取出其内脏用来检验治疗效果。
尽管炭烧天竺鼠的习俗主要集中在安第斯高原山区,如今,在大多数的烤鸡店也能品尝到。坊间的说法,天竺鼠的最佳享用方式是把整只拿起来,然后直接从骨头上把肉都啃下来。秘鲁人爱吃天竺鼠,最地道的一种吃法莫过于烤全鼠了,不去掉头、内脏、四肢,甚至爪子都要留着吃。经济大萧条时期,吃不起豪华大餐的秘鲁人索性将圣诞大餐的火鸡改成了天竺鼠。有数据显示,每年秘鲁人都要吃掉大约6500万只天竺鼠。
而今,饲养天竺鼠已经俨然形成了秘鲁出口创汇的产业,天竺鼠被大量出口到秘鲁移民聚集较多的国家,在美国、日本的食品市场的销量正在稳步上升。为了推广美食天竺鼠肉,秘鲁政府每年都预拨出专项资金来组织天竺鼠官方美食展,示范天竺鼠的不同烹调方式。为了研制适合不同国家口味、色香味俱全的天竺鼠大餐,秘鲁总统甚至向全球烹饪大师发出邀约,到总统府来烹饪天竺鼠。此刻,除了炭烧,天竺鼠已被赋予了新的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