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师在我毕业那年的11月应邀来广西讲学,在广西大学做了“中共党报理论的形成和发展”的专题演讲,听 者近二百人,大家都被丁师深厚的史学素养、娓娓道来的史料素材以及独特的理论思考所吸引,讲座持续了近三个小时。他离世当晚,我的学生们从全国各地发来短 信,打来电话,表达对丁师的怀念,大家还记得他为广西的学生们奉献的那场精彩的讲座,都记得八年前那个慈祥而严谨的智者。
丁师第二次到广西是2005年参加由中国新闻教育学会传播学研究分会、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和复旦大学新闻学院联合主办,广西大学承办的“中国传播学论坛”,他的到来让我感到莫大的自豪与鼓励,那一次,行色匆匆,会议一结束他就赶回上海参加另一个会议。
和丁师一起主编《20世纪中国新闻学与传播学研究》时,我已毕业回到广西,经常要打电话和老师商讨。丁师认为,现在的新闻学与传播学研究不免存在着盲从性问题,有些研究脱离历史文本,跟现实太近,往往迷失双眼。这让我豁然开朗,在后记中,把丁师的期待写进来:
这是一本学术研究资料集。里面展示了历史的记忆,其实它和当下“纠缠”,因此“聚焦”和“扫描”可以让我们在重新阐发和传播中找到21世纪中国新闻学和传播学研究走出谷地的路径。重读原典,“细察”文本,中国的新闻学和传播学研究呼唤一种“有思想”的学术。
我毕业后,给广西大学的研究生开设“中国新闻史专题”课,有一年暑假去上海开会,顺便拜访丁师,向他讨教新闻史教学中的困惑,“关于中国新闻史的分期和 问题”以及“各个时期的重点”等,他都有不同于以往教科书的深入思考,我按照他的讲解,逐条记下来,后来就成了我为学生开课时的一个重要的参考。他还把自 己多年积累的资料和讲课笔记拿给我,清秀的字体,夹着眉批,每一年的新想法都在那上面展露无遗。今天我家的书橱里仍然摆放着他的几大本笔记的复印本,那是 丁师留给我,还有我的学生们的珍贵礼物。
我申请国家社科基金,向老师请教,他非常支持我做抗战时期广西新闻业的研究,获得立项后给他电话,他听上去,比我还激动,一个劲儿地说,“太好了…太好了…你可以到上海来查资料,桂林版的《扫荡报》资料很全……”
这就是为什么,我在2006年出版《制度视野中的媒介伦理》时,在后记中如是写到:
真心感谢导师丁淦林先生的指教,他的善良与平和、踏实与严谨、仁爱与睿智引我进入一个新的人生境界,今天在我离开复旦的时候,我依然能享受着他的教诲……